2013/12/21

清晨六點多,外頭好黑,下著雨,寒風刺骨,我在去搭捷運的路上。

大家覺得我很投入,然後很能跟老人家聊天。

在搭遊覽車的車程,我與一位拍紀錄片的姐姐,聊的很開心,認識一個挺不錯的朋友。

到了榮民之家,第一個爺爺,講話有濃濃的口音,耳朵聽不太清楚,我有時聽不太懂,只能穿插的猜一猜再接在一起,但到後來我們漸漸越來越流暢。
他喜歡交朋友,非常的重感情。
我們講到一半他嘩啦啦的哭了,好難過好難過的哭了,我不知道怎麼辦,我不知道我要講甚麼,我看著他,把手放在他的背上一直拍拍他。
回老家過三次,有看到同輩的親人,現在同輩的都走了剩下晚輩。他說了一句我印象很深的話"那些晚輩只有親情沒有感情。"
在台灣他好像有照顧一個小孩,那小孩現在還會去看看他。他也帶過爺爺去環島,爺爺說這連他兒子都不會吧!爺爺沒有兒子,他的意思只是說如果吧。他覺得在臺灣的這"孫子"雖然沒有親情但有感情。
我看著他的眼睛,他還說了挺多。

他告訴我趁年輕好好的玩,我想意思就是好好的盡興活!





第二個爺爺,他說話的方式跟我爺爺好像。是個看起來很開朗的爺爺。




第三個是一個伯伯,他的背景跟這些爺爺似乎不太一樣。他也是住在這裡,但他好像不是這次我們計劃的繪畫對象。從跟他的對話,不知道為何他似乎有很多對自己的"悲傷的妥協"。
其實畫完兩位爺爺,我膝蓋好痛,可能因為我跪在地上畫,今天又太冷,地板就像冰塊,我又穿了絲襪,我本來想休息了,也快中午。
第三位伯伯在我第二次去時有巧遇他所以有跟他聊過天,我在休息時他坐到我身旁。隨意聊聊,突然類似主辦人叫他也去給人畫畫,他推遲了一下,但他其實很想被畫,於是他就過去了,剛好有個學生有空檔的樣子,他還回頭問我妳要不要畫,我想那個學生已經要畫他,他就讓她畫吧。結果他過去後,有個爺爺也要被畫,於是那學生就畫那爺爺了。
他走回來,我問「誒〜你不是要被畫嗎?」他說「瞎叫!」,「那個人只是因為主任來就在那邊裝樣子」,「瞎叫」。我搞不太清楚是怎樣。
我們坐了一會兒,此刻我真累,但我知道他很想被畫,於是我問他「不然,我們兩個來畫吧」,他說好!而且看起來很開心!我就徹底到最後吧〜開始描繪這位伯伯。
畫完,他一定要一起跟這張圖還有我照像。





每個人都有煩惱,不斷不斷呢。
害怕,就自己不給自己機會了。有些只是藉口,掩蓋悲傷,掩蓋害怕。那些"可能",有可能因為這樣埋起來了。
因為這裡面有好大的悲傷。

很多不前進的理由,跟相信自己,相信世界,相信美好有關吧,這些相信想要卻做不到。變成我只能、我病、我沒有、我不要。
"我不要"這好大的悲傷呢。
"我不要"似乎保全了自己卻讓自己有話說不出的卡,那不是最深最直接的渴望,鐵盒子裡的探頭,卻不跳起來。
其實內心深處是知道的吧。
但就算了。"算了"似乎鬆了口氣,因為不用追求了,不用緊張了。焦慮還是在吧,不平還是在吧。
因為那個渴望是存在的。
但不得不說,現實的病痛苦難確實會阻礙,也真巨大,真實。
"相信"能有多大力量,有多大病苦會侵蝕他,無奈的悲傷。



結束後我決定不跟大家回臺北,跑去跟教授和他兒子還有嘉珍一起去三峽老街玩。
坐著老師的休旅車,放著音樂,我們四人的慢行旅程。
老街走走,廟宇看看,買買名產,在茶店坐了挺久,慢慢的聊天。
內心靜靜的幸福快樂。









4 則留言:

  1. 我不太會畫人像,但我記得我都給他們在畫面上畫了厚厚寬寬大大的肩膀,因為我覺得那是他們每個人都背著一個沈重的世界,一個我們無法真正瞭解的時代故事。

    我喜歡跟老師,跟你,像今天這樣的慢行。不管是節奏或是你們給我的感覺,都是慢慢的,舒服的,幸福的。在回程捷運上我很放鬆的睡著了,很美好的一天,因為跟美好的人在一起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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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1. 恩。他們給我一種很長很長的感覺。很大呢!

      今天的我們都很放鬆,彼此都慢慢的,真的好棒。慢慢的喝茶,看眼睛,說話,想事情,笑,與美好的靈魂們。

      期待來我們家煮火鍋:p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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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2. 看眼睛!真的!我很喜歡看你們兩的眼睛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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